調光與特效點綴、邀真人劇團演出當參考？一探動畫電影《中山魂》的幕後製作

今年入圍金馬獎的《中山魂》雖遺憾落馬，但在以「翻轉動－畫」為策展主題的台中國際動畫影展中，依舊大放異彩！在影展精選的 153 部動畫中，更是唯一受邀在影展上映的台灣動畫長片。台中國際動畫影展為全台唯一以｢動畫｣為主題的城市影展，自 2015 年開辦至今已邁入第 6 屆，不但是台灣規模最大的國際動畫影展，也躍升為國際動畫創作者觀摩交流的舞台；因此，影展也吸引許多動畫愛好粉絲到場共襄盛舉，《中山魂》的放映場次也在影展期內迅速搶銷一空。透過本篇專訪，我們一起來了解從前期創意發想、到後期製作，有什麼精彩內容值得我們一探究竟呢？

在動感演繹與描繪歷史間的平衡

談及早期加入並奠定視覺風格的兔子創意股份有限公司（studio2），《中山魂》的創意顧問 Kevin Geiger 也表示肯定，「他們擁有豐富的作品，長期累積下來的技術經驗和完整的工作流程，對一部長片的製作很有幫助。」他最為印象深刻的片段，則是在孫文與軍事領袖黃興最後在演講後台的交談，「就像實拍的電影一樣，在動畫中要做到兩個角色面對面交談，卻又能保有真實感是很困難的。」本片動畫設計馮文也隨著補充，在動畫中要為角色打造戲劇效果，會融入更為誇張或是喜感的表現；但也因為是描繪歷史人物，影片中的每個元素都要做到克制平衡，她表示，「這部電影融入的歷史題材，也把大量心力放在表情動態上，讓觀眾有情感上的呼應，已然在各種限制下發揮到最大效果。」  

真人劇團演繹，幫助動畫發揮

「整個製作過程中最棒的是，擁有劇場演員演繹的參考影像，才能讓後面加入的團隊都有參考依據。」技術總監歐陽敏表示，在接洽試片的觀影者時，常常得到觀影者不約而同的正向回饋，「他們往往會覺得畫面的整體構圖 Layout 很棒，就像實拍一樣的感覺；和劇組交流後才發現，還真的有請演員實際演練！」一經了解，早期劇組也請了台南人劇團在排演場中，實際演練全片的故事腳本，並以八個角度的攝影機記錄下來；導演也可以再後續選取最有張力的鏡頭，進一步調整故事腳本。馮文也十分認同這樣的作法，「動畫的肢體設計有時會太過誇張。尤其歷史人物過於誇張表現會討人厭，如果太收又沒有動畫感。劇場演員的表現就是介於寫實與誇張之間，才能夠讓後續動畫有更好的表現。」她補充，也因為團隊劇組在十年內的人員來來去去，每一環節的製作也都仰賴這項重要的參考影像，更利於不同工作團隊間合作、統一。

而貫穿全片的不僅是熱血的英雄角色，隨處可見的「烏鴉」也在戲中擔綱重要元素，象徵著正邪兩派的對抗，融入魔幻的動畫效果。馮文補充，早期開發團隊在研究片中時空背景的資料時，也才了解到烏鴉在清朝代表著國鳥的地位；而為了要讓烏鴉能夠往同一路線行動，又能看出其中各有差異，「雖然群體的運動可以用程式控制，但是細節的表現，還是歸功於動畫師的用心手動調整。」

加入特效強化、調光調色點綴故事

「做這部片的過程，我們很像是把它當作實拍片在做！」在後期參與《中山魂》製作的特效總監楊淙舜、技術總監歐陽敏共同談及，也因本片製作期長，因此在後期加入時，較難找回在初期鏡頭上製作的人員、進而調整，因此特效及調光調色的主要任務就是「為故事服務」，透過點綴加強電影的故事性。而在實拍電影製作擁有豐厚經驗的楊淙舜也表示，在實拍片及動畫片上各做的特效也有所不同，「動畫上的特效也有分 2D、3D 手繪的，因此最大的功課並不是怎麼做效果，而是找到適合的效果風格。」像是片中的兩軍槍火交戰、彈藥擊中的物理效果，而最為印象深刻的，就是清軍為把革命黨員逼出來，放火燒民房的場景，「原本的動畫就有火焰的表現，但為了可以提升臨場危機感，因此我們也加強了火焰的效果、甚至也在門縫中加入了一些火焰。」同時也在槍火效果找到許多動畫參考、以及革命時運用的槍枝，再轉為適合的風格。

參與調光調色的技術總監歐陽敏說明，「尤其在偏 2D 的風格下，為了要加入更立體的效果，後期調光可以讓畫面有縱軸的深度，凸顯畫面中該被注意到的東西、也能同時加強空氣中的質感。」談到其中最下功夫的「孫文大戰慈禧太后」的戲碼，起初過於黯淡平面的畫面，也運用區域性調光的方式，讓畫面更具有亮點，「尤其戲院放映的規格跟電腦螢幕的 sRGB 都是不一樣的，可能在小螢幕畫面看不錯，但整個放大會容易找不出重點。」

革命成功不易，動畫製作亦是  

在台中國際動畫影展、關渡國際動畫節擔任評審，並奔走於多個動畫活動的 Kevin，也樂見台灣在地有許多熱愛動畫的粉絲，他表示，「最為挑戰的就是此刻！在電影做完之後，團隊的挑戰就是想辦法讓人前往戲院觀賞這部電影。」面對外界對電影的評論，他認為，「《中山魂》是部關於人性、還有主角英雄修練之路的動畫片。相信觀眾看完後會發現，電影不是充滿爭議，而是鼓舞人心的」。

有感於《中山魂》細膩刻劃孫中山多次革命的故事，馮文也很敬佩團隊在有限的資源下的發揮，「因為資金關係、項目停停走走，這是很無奈的事。但對於團隊來說，這十年間每次所做的技術決定，也都是當下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案。」有如片中孫中山革命多次的歷程，在原創 IP 開發擁有多年經驗的馮文也心有戚戚焉，對於在台灣獨立製片的環境感同身受：「試想著人生有沒有一件事情，所有人都拒絕你，可是你還要繼續走下去？做獨立製片就是這種感覺。」Kevin 認為，許多動畫電影都會選擇比較安全的主題，但是中華中山傳媒卻選擇了更具有挑戰的角色：「團隊就像片中的角色孫文一樣有不屈不撓的精神，為了夢想，就無畏艱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