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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製樂器、柳琴、中阮、吉他多種樂器的編織,專訪王顥書為動畫短片《黑洞人》配樂作曲的幕後故事

王顥書的音樂啟蒙源自阿姨的鋼琴教導,隨後她在藍宏文老師指導下,學習國樂樂器柳琴。然而,她正式踏上音樂創作之路是在高中時期,一位音樂伙伴送了她一把吉他。不幸的是,這位音樂伙伴因憂鬱症輕生,自那時起,她發現自己參與的動畫配樂與死亡元素不期而遇。在她實踐大學建築系畢業後,遊走在音樂和建築領域之間,曾擔任音樂家陳中申的個人助理。目前,雖然從事建築業工作,她仍持續進行自己的音樂創作。透過本篇文章,帶您深入了解王顥書在《黑洞人》動畫短片中的音樂創作思維。


王顥書 Emily Wang
配樂作曲/建築設計師

現職為蘇富源建築師事務所設計師,實踐大學建築系畢業。大學畢業後持續接案配樂、作曲,曾製作過羅荷 Holly Lo饒予安 Yu An 等知名動畫導演的配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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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《黑洞人》導演的合作契機為何?

王顥書:當時姐姐在公共電視台工作了幾年,準備轉換跑道,正好導演是姐姐即將要交接的新人。 當時導演同時也在念研究所,《黑洞人》是她畢業論文作品。動畫正逢要尋找配樂的階段,導演在辦公室詢問有沒有人認識做配樂的人,當時姐姐與另一位公視同事,分別回應找我或是王文星。其實王文星也是我相識的人,他是我最開始接了學生配樂案,第一個認識的朋友,但王文星現在比我知名很多!


一般動畫系的學生畢業製作,完成了幾成才會找你做配樂?

王顥書:不一定。我覺得要看學生如何看待畢業製作這個階段性任務,以及此任務會在他出社會後,帶來什麼樣的可能性。他們想法明不明確,都會反映在配樂合作的狀態。有些學生已經準備把作品當成經營自己的一環,也有遇過做完配樂,但是最後動畫沒有完成。 

配樂作品《Reminisce me with the time of a day》


 配樂作品《sofa__r》


《黑洞人》跟過去的配樂案子,有什麼一樣跟不一樣的地方?

王顥書:就合作層面來說,不一樣的地方是,我第一次遇到指令下得這麼明確的案主!她給我檔案時,其實已經把每一段她要的氛圍都鋪好 reference 了。基本上我理解她怎麼想,以及確認一些細節,例如: reference 裡一些符號感很強的聲響,我會問她是不是她要的,接著就照著做而已。所以,我有寫一首完整的片尾曲,但在動畫中只用幾秒鐘,來回應這個爆裂的主題。


至於共同的地方,我常接到死亡主題的配樂案,但是自殺是頭一回。我和導演雖然都經歷親近之人自殺,但面對自殺議題的處境卻非常迥異,死亡這個主題是粗淺來說的共通性,但每個人的生命經驗都是個案,在這個層面上講「共通性」好像有失身為人的尊重!因此努力地意識彼此迥異,不要變成有評判的意味是我覺得做這部作品最困難的事情。 


談談在做配樂的工作流程,以及使用的軟體?

王顥書:我的工作流程很單純,首先,會請案主先準備好自己的音效,接著我用 Logic Pro 把影片打開開始錄。除非是後來要修改,我通常起手開始做音樂時幾乎很少會跳段落做,因為我接的案子多半是沒有對白的短片,沒有現成的斷句。做音樂對我來說就是一個不能斷,要承先啟後,不斷透過聆聽洞察更多的過程,所以順著影像的時間軸,去經歷整個配樂的生成,是我投入與他人合作的誠意。


在配樂中使用了什麼樂器?有哪些是電腦混音;哪些是實際聲響?

王顥書:這部作品裡電腦音源和實體樂器應該一聽就知道!因為《黑洞人》配樂中的電腦音源很超現實,樂器的聲響除了鋼琴還有弦樂是 MIDI 以外,其餘都是實體樂器錄音。有柳琴、中阮、吉他、還有一支我大學時自己用木工金工做的琴,但是都是非常音效式的點綴,整個聽覺上,有 70% 都是電子音源的鋪墊。由於導演給的配樂方向很明確,就是氛圍導向、沒有旋律性的,所以這個案子相較過去所有案子中,實體樂器聲響雖然很明顯,但作曲比例可能是最少的。

自製樂器
自製樂器特寫
(中)吉他、(右)柳琴
中阮

如何解讀動畫畫面,轉化音樂?然而,敘事性的動畫跟實驗動畫在做配樂有什麼不一樣?

王顥書:我聽過其他朋友分享,他會打開 Logic Pro 開始亂點音源,對著畫面試試看合不合,最後發現我也是這樣。聽他一說頓時心虛感消退很多,尤其我是一個沒有作曲理論基礎的人,真的都是憑感覺!

雖然我在實驗動畫或敘事動畫在作曲的感受差異不大,但因為《黑洞人》裡面有太多結構上縝密安排,對我來說敘事性是強的,只是不是用說故事的語法。所以我借力使力掌握了一些元素,訂下自己的規則,例如:出現水的元素時,會有柳琴的聲音,然後有洞口的意象時,會有鋼琴中高音域兩個音的和聲。所以,你感受到呼應對話的感覺並不是我設計的,我的工作更像是轉譯畫面。


導演有給你參考配樂方向,你再進行製作,如果不根據導演給的參考配樂方向,你的配樂又會做出什麼不一樣的詮釋?

王顥書:這要做了才知道!因為我不管是配樂還是音樂創作,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寫出什麼。但大方向來說,不會選擇那麼暗黑的 MIDI 音源,其實我當時聽到 reference 時,有在心裡想了一下:「這麼中二嗎?好吧! 哈哈哈!」畢竟我認為做配樂這件事情,第一步就是要先捨棄自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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